泡在水裡,用電棒電水,就不會留下傷痕。
夏天審訊時不讓人站起來,連坐許多天,等站起來時褲子都貼在肉上脫不下去。
有許多犯罪嫌疑人洗著澡,莫名其妙就死掉了。
有的人,在睡夢中突然離世。
每一種說法都讓楊懷瑾害怕,他對唐括說:
「我去你家陪你,可晚上不在你那邊睡,可以嗎?」
唐括問:「你怕什麼?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
「……」楊懷瑾『嘖』的一聲,道,「我不想。」
「那,」唐括好似漫不經心地說,「以後,你不能單獨見季劫。」
「……」楊懷瑾怒道,「隨你便!」
儘管楊懷瑾掛了唐括的電話,但他的服軟讓唐括心情愉悅。因為案件複雜,光是讓季文成取保候審就用了不少時間。
季文成生了很重的病,楊懷瑾去醫院看他時,幾乎認不出來。
他也見到了季劫。這是這些天楊懷瑾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自己這位親密的友人。
正是因為距離近,楊懷瑾才更真切的感受到,季文成對季劫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他在想,如果季文成真被判死刑,或者在裡面出事,季劫會怎麼樣?
這種後果楊懷瑾想都不敢想。
儘管楊懷瑾答應唐括不獨自見季劫,但情急之下還是忘了這一點。他幫季劫照顧季文成,好讓季劫有時間能回家休息一下,喘口氣。
不過還沒過幾天就被唐括發現了。楊懷瑾剛替了季劫的班,唐括的電話就過來。
他冷颼颼地問:「你去醫院做什麼?」
楊懷瑾把事情告訴唐括。
唐括說:「懷瑾,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單獨見季劫?」
「是。」楊懷瑾乾脆道,「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見季劫。我是要替他照顧季叔叔。」
唐括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說:「你現在到我家。」
「現在?」
「嗯。」
「現在不行。」楊懷瑾否決。季劫剛走,現在病房裡就自己一個人看著季文成,要是自己此刻走了,季劫該怎麼想?
唐括笑了,他說:「你是不是忘了,我能讓季文成出來,就能在讓他進去?」
「……」楊懷瑾太陽穴的筋都在跳。
「進去總比出來容易。」唐括補充道。
楊懷瑾被唐括逼得寸步難行。當他離開醫院後,季劫果然打電話對他大發雷霆。
楊懷瑾有心要安慰他,可他也受了委屈,心裡也不好受,被季劫這樣劈天蓋地的一通罵,忍不住嗆嗆回去。
情況複雜,形勢嚴峻容不得半點疏忽的季文成案情,步步相逼,不得不妥協的唐括——
楊懷瑾煩的拽自己頭髮。
然後他聽到季劫說:
「去你大爺的,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楊懷瑾一愣,那一刻唐括帶著明顯憤怒、嫉恨的聲音迴蕩在耳邊: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單獨見季劫?
是的,他說過。並且自己也答應了。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季文成的案情內容並不複雜。經過大概是有一個公司的經理跳樓自殺,留下一封遺書,遺書上寫清這些年自己曾經賄賂過的官員。受賄金額最大的官員姓鄭名百,因為公司經理跳樓身亡,除了像是賬本的遺書,已經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這次受賄行為。
外表上看起來此次案件與季文成完全無關,可那本身可以置身於外的鄭百卻狠狠咬定自己受賄,並且受賄的金額都轉交給季文成洗白,季文成早在鄭百受賄時就知道這件事,是他的共犯。案件尚不明確時,外行人看著是季文成也參與了此次犯罪行為。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季文成這是惹了不能惹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案情疑點越來越多。楊懷瑾都變成了『明眼人』,更何況比他更在意的季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