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從院內延伸看向院外。
一個襖衫羅裙盤著髮髻的婦人在院內井邊洗衣物,這是侄兒易勇安的媳婦。
易書元的視線略過婦人再看向其他地方,低矮的幾間房舍,土培的圍牆和茅草為頂的門頭,屋舍頂上和院落內留著殘雪,視線延伸向外,周圍房舍或遠或近都是差不多的樣式。
透過院門舉目遠眺,平原蓋積雪,近山披素裹,卻看不到什麼高大的建築,也難見什麼通達的大道,更不可能有什麼電線杆之類的。
當然,那些或裝路過,或專門趴著門來看的村民也不可忽視。
心中有事的阿飛端著陶碗就站在易書元邊上,時不時會無意識地順著易書元的視線望望。
不過易書元的視線也隨著院門的關上而收攏回來。
這會,易保康已經將院子的台門關了起來,否則家裡就跟被看猴似得,老是有人來。
外頭還有人村民的低估聲和議論聲,甚至有膽大的了解到阿飛好說話,朝院裡喊一句。
「哎江湖客,能不能打些拳腳功夫讓我們瞧瞧」「是啊,讓我們見識見識!」
「聽說武功好的跳得老高了!」「哈哈哈」
對此,易書元和阿飛都當做沒聽到。
「這些個閒人兄長、麥大俠,你們別見怪,過段時間農忙了大夥應該就沒那麼閒了」
易保康走過來致歉,阿飛臊著臉趕忙說道。
「別別,易叔您可別這麼叫我!」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阿飛心裏面還是有些飄飄然的,有人叫自己大俠了,這麼想著,但他還是會小心瞥一眼易書元。
易書元笑了,阿飛的動作都看在眼裡,你這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但易書元也不揭穿。
易保康拍著身上的塵土,也去廚房盛粥了,那邊他的媳婦趙氏正在和兒子說著話,似乎略有爭吵,他的腳步也不由加快了一些。
易家院牆稍高,門一關很快來的人就少了,至少沒多少聲音了。
阿飛吃完了粥,又站了一會,在一番心理鬥爭之後還是猶豫著開口了。
「前輩,我想回家了」
易書元神情略有詫異的轉頭看他,這一段時間以來,他都有些習慣阿飛在身邊了,但又很快對阿飛的話分外理解,臉上也露出釋然。
「你是該回去了,記得和你爹和解,從你的言語中聽得出來,他還是很在意你的。」
「嗯」
「什麼時候走」
阿飛微微低頭。
「今天。」
易書元點了點頭,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將碗中的粥都吃了個乾淨,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更何況他自覺和阿飛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前輩!」
阿飛聲音重了一些,易書元看向他,卻見阿飛放下碗筷來到院中,雙手抱拳對著易書元跪了下去。
「前輩救我性命,傳我心法,是我麥凌飛再生父母,此大恩大德我麥凌飛永世不忘,他日一定盡力報答!若此生不夠,那便來世,來世不夠便再一世,前輩請受我麥凌飛一拜!」
激動著說完這些,阿飛下拜,更伏地「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次易書元只是站了起來,但卻沒有去扶阿飛,就這麼生生受了對方的大禮,這能讓阿飛好受一些。
院中洗衣的李氏停下了,廚房那邊的幾人也探出頭來。
阿飛抬頭起身,走向了院門,打開門後回望一眼院內的易書元,然後一步跨出,提起內氣向村中出聲。
「西河村鄉親們,想看武功那便給你們看看——」
這既是滿足別人的好奇心,也是短暫放縱自己,更是向前輩展示自身所得。
下一刻,阿飛輕身飛躍而起,一道身影如翩翩蝴蝶又如輕燕飛鳥,借著屋舍草垛,施展著拳法舉重若輕地凌空而去。
「飛身——踏燕——追月——」
拳嘯如悶雷,氣勁如急風,掀起許多屋舍頂上的積雪,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