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騎兵兇狠的撞在一起。
手銃在轟鳴,馬刀在碰撞,羽箭在飛,戰馬在嘶鳴!
騎兵對戰永遠都不可能支持太長時間,當最後一個滿清騎兵被手銃轟爛了面孔,被受驚的戰馬拖著向遠處奔跑的時候,一個長得很像范三的傢伙在田野里衝著那些驚呆了的農奴們吼道:「快跑啊……」
然後,散落在田野的農夫遍追著范三向遠處的丘陵地帶跑了。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有,有時候是李定國出擊,有時候是盧象升出擊,在明軍頻繁的騷擾下,杜度下令,不得將農奴放到距離大營十里以外的地方。
范三跑的腸子都要斷了,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拿錢少少給的金子,這位少爺每賞賜給自己一點銀子,或者金子,後面都有後果很嚴重的事情讓他去做。
他有時候就不明白了,那些人眼看著兩支騎兵在作戰,這個時候沒人看守他們,如果自己不喊一嗓子,他們居然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逃跑這件事。
范三有些羨慕的瞅著那些被滿清騎兵抓來的農奴們被一些青衣人帶領著鑽進了丘陵山里,他們能走,范三卻不能走。
好歹,他還有一頭大青騾子代步……
盧象升現如今早就沒了雍容華貴的模樣,臉上的鬍鬚亂草一般覆蓋在臉上,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睛,現如今也變得有些渾濁。
雲昭給盧象升倒了一杯茶水,看著他牛飲了整整一壺,又讓人準備了飯食。
盧象升對眼前的肉食毫無興趣,他似乎更加青睞白米飯。
「為什麼不回宣府,或者大同府?」
雲昭看了盧象升半晌,這才輕聲問道。
「被擄掠的百姓都沒有回家,我回什麼家呢?」
「為何不從宣府,大同調兵前來呢?就你目前這樣的場面,已經彈盡糧絕了。
另外,你為什麼總是彈盡糧絕呢?」
盧象升看了雲昭一眼道:「天雄軍所屬我可以隨意調動,大同,宣府兩地的官兵他們的職責在於守邊,不能調動。
至於我為什麼總是彈盡糧絕,那是因為我總是在作戰。」
雲昭想了一下道:「藍田城的建立,對你有何影響?」
盧象升放下手裡的筷子,盯著雲昭的眼睛道:「歸化城原本屬於大明三娘子,後來為蒙古所奪取,在某家眼中,那裡依舊是大明所屬。」
雲昭點點頭道:「藍田縣也是大明所屬。」
盧象升的臉上青筋暴跳,嘎巴一聲拗斷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道:「你在圖謀大同跟宣府!」
雲昭搖頭道:「樹立藍田城的軍事目的在於將一柄刀子插在建奴的一條腿上,讓他們不能再隨心所欲的從張家口一帶進出中原。」
「你要在我宣府,大同行你藍田縣在關中的舊事。」
雲昭笑道:「如果你能把這兩處地方管理好,治理好,讓百姓安居樂業,讓軍隊所向無敵,神仙都沒法子從你手中拿走大同跟宣府。」
盧象升沉默半晌,低下頭道:「我這一次要失去宣大總督的官職了。」
雲昭點頭道:「因為山東的事情?」
盧象升道:「原本我們商量好了,要用山東糜爛為代價,將滿清的十萬人馬留在山東蠶食之……」
雲昭道:「李洪基開封作亂,東山再起,讓你們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盧象升嘆口氣道:「大明並非只有我與洪承疇,孫傳庭三人可以作戰,李洪基起於亂世,根基不穩,朝廷只需要派遣一介重臣坐鎮河南,統管河南大軍就能將李洪基困在河南,聚而殲之。
可惜,朝廷眾將畏敵如虎,一個李洪基就讓他們驚恐萬分,不用包圍圈中的多爾袞多做努力,朝廷就已經幫他將我們已經形成的包圍圈散去了。
如此一來,山東百姓遭受的苦難就完全沒有了意義,我盧象升,洪承疇,孫傳庭三人也就成了害民之賊。
盧象升羞愧難當,如果不能將山東百姓從建奴手中奪回來,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