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葛華海留下,其他人分別審問。」
「天…天…使…」葛華海牙關相撞,慌得說不出來話。
其他人被帶走,史可法說道:「陛下聖德,欲開煤山供給京師百姓取暖,卻發現煤山已被盜採。
雷霆之怒。
此事,皆因礦場貪利惜售,導致煤價高漲。
吾為前驅,清查礦場不法,本以為手到擒來,卻不想爾等手腳倒是乾淨,一封文書都無。
京師周邊之煤礦,十有八九隸屬宛平管轄,豈能沒有官司?
如實說來,允你退贓贖罪,不說,你就祈禱今日艷陽高照罷。」
惡意滿滿,越來越有東廠千戶的感覺了。
「天使,不是小人不願意說,實在是各礦主自己就把事情平了,並不會送到衙門裡來啊,我等只要收錢便好。」葛華海手腳發軟,嘴卻很硬。
「呵,給你機會你不把握啊!」史可法冷哼一聲,道:「你捐錢成監生,又請外放,回本鄉做了縣丞,迄今六年。
原有礦場一座,期間以權勢兼併兩座,所獲勝於買官花費十倍不止。
你以為東廠都是無能之輩,真就什麼都查不到?
只是陛下聖德,講究合理合法。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實交代,赦你家中無罪者並女眷。」
惡意濃烈,東廠二把手的威勢能把人嚇死。
「小人招了,招了。」葛華海徹底硬不起來了。
男丁流放,女丁發配教坊司,全族都沒了,田地礦場不還是便宜了別人?
就在史可法記錄葛華海的口供時,鍾啟英回到了家中。
其母匆忙趕來,問道:「大郎,你父何時回來?」
鍾啟英搖頭,道:「錢沒送出去。」
「怎麼可能?哪有不吃肉的鷹犬?」鍾母不相信。
鍾啟英說道:「如今的東廠掌刑千戶是史可法,當初聯絡遊行進諫者之一,其人不是好相與的。
幸好當初附和此事,混得了些許情面,否則今日不好說話,怕不是父親要被凍殺。」
「我兒果有先見之明,想當初我還責備於你,實在不該。」鍾母后怕不已。
當初鍾啟英受史可法邀請,當場就拍著胸口應承了下來,顯得仗義至極。
為什麼?
零風險高回報的事情為什麼不干?
法不責眾。
都是參試舉人,有頭有臉的,朝廷也不敢大規模動手。
就算責也是責首倡,他這種附和者不會挨刀。
但是無論成不成,參與者都可以獲得偌大名聲,而有名聲就有好處,那自然是踴躍參與。
鍾啟英說道:「母親不必多說,還是考慮如何把父親救出來,並且保全官職與產業。」
「這麼嚴重?」鍾母大驚。
「宛平能入朝廷法眼者,唯礦而已,如今朝廷用度睏乏,清查礦稅並不奇怪,只是沒料到這麼快下手……」
「組織人鬧一鬧,萬曆爺都認輸了,崇禎爺毛都沒長齊,算的什麼?」鍾母忽然兇惡起來。
男人沒了還有兒子,再不濟可以重找一個,產業沒了可活不了。
「別人能鬧,我家不能,事後追責,沒了世襲的千戶,如何繼續做大?」鍾啟英感覺腦殼疼。
對抗朝廷收礦稅這件事上,大家態度一致並且有成熟的套路:發動百姓共擊之。
只要捨得花錢,有的是百姓願意來。
但是,鍾家是千戶啊,有平亂之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