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設在京城?那可不翻了天麼?你琢磨琢磨,洋鬼子在咱四九城大搖大擺的遛彎兒,可成什麼體統?」
葉昭微微點頭道:「那也是。」琢磨了良久,道:「六叔,要不咱這樣,番鬼教士商人,只許在廣東境內遊歷、行商,我盯得緊些,諒也不會出什麼亂子,領事館,也都叫他們設在廣州來」嘆著氣,大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架勢,你們來吧,只管禍害我廣東一地的悲壯。
肅順微微一愕,看著葉昭,道:「這,不好吧。」好不容易見侄子要在廣東站穩腳跟,卻要整日被番鬼呱噪,未免不美。
葉昭凝聲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不過六叔你放心,我定有法子令這些番鬼攪不起風浪,保管治得他們服服帖帖。斷不會令他們亂了我中華綱法。」
肅順皺眉思索了好一陣,也覺得若想夷人滿意,這是最好的結果,對於侄子,肅順還是很放心的,即說有治番鬼之策,定然不是空口胡說。
葉昭又道:「當然,這是咱們的底線,若能談出更好的結果,咱就提也不必提。」
肅順點頭,心說那是自然。在官場上肅順可說搏濤擊浪、穩坐潮頭。但若說起外事勾當,那比之葉昭卻是遠遠不如了。就更談不上能看透葉昭對這次和談的真實心思。
接下來十幾天,雙方都在不痛不癢的磨嘴皮子,各自陳述觀點,討論的激烈,實則一丁點實際進展也無。
一轉眼,就九月了,秋風起,驅逐走了幾絲悶熱。
這日又同巴夏禮等人例行公事的應付過,葉昭就琢磨怎麼尋找機會做突破口實行自己的計劃。
回到中軍大營,正準備同六叔肅順計議一番,屁股還沒坐穩呢,親軍就快步進來報:「大帥,趙三寶求見」
肅順就哈哈一笑,說道:「好啊,早聞聽三寶是你手下虎將,今日倒要看看是怎樣一條好漢」
不過今日的趙三寶,實在沒什麼英雄氣概,身上捆著拇指粗的麻繩進來的,進了營帳就雙膝跪倒,滿臉羞愧的道:「大帥三寶治軍無能,今兒負荊請罪來了」
葉昭不由啞然失笑,趙三寶不認識幾個字,腦子也不大好使,若在和平年代,只怕是民工苦力一類的角色,但他偏生對戰陣極有天賦,勇猛無畏,這才能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見他突然鼓搗出個「負荊請罪」的典故,葉昭一陣好笑,對趙三寶,葉昭是極為喜歡的。
臉上自然不動聲色,葉昭沉聲問:「為何事請罪?」就算趙三寶騷擾了地方,若不極為惡劣,葉昭怕也不大捨得懲罰他。
趙三寶嘭嘭磕頭,憤懣道:「三寶無能,約束不到手下兄弟,昨日十幾名兄弟偷偷換裝進城,把李明翰綁來了」
葉昭一怔,「甚麼?」
「請大帥治罪」聽到大帥驚奇的語調,趙三寶更覺愧對大帥,辜負了大帥的厚望,又一個頭磕下來,再不起身,額角緩緩沁出一縷鮮血。
「是原來的潮勇乾的吧?」葉昭淡淡問。
趙三寶雖想回護手下兄弟,可大帥問不敢不說實話,頭還是死死抵著硬泥地,嘴裡吐出一個字,「是」
「把李明翰送來大帳,違軍紀者,每人鞭刑一百,記殺頭之罪,准戴罪立功。」畢竟未同英夷簽訂和約,自己雖也傳下軍令令各營各勇不得滋事,可從沒下令違令者斬,實則這幾人還立了功,送自己了份厚禮,可該懲戒還是要懲戒的。
「謝大帥」聽到兄弟們命保住了,趙三寶心下一松,又連連磕頭。
「至於你嘛」葉昭瞥了趙三寶一眼,說道:「寫一份檢討,若你翼下兵勇再敢妄動,小心你這官長的腦袋」說的嚴厲,嘴角卻有笑意。
趙三寶呆住,寫檢討,可比殺了頭還遭罪,但大帥之令,不敢不從,又磕了幾個頭,愁眉苦臉的出去了。
肅順微笑看著這一幕,只是品茶,侄子在軍中威望,好似比自己想像中還來的高。
盞茶時間,被綁得粽子似,鼻青臉腫的李明翰被藍旗親衛拖死狗般拖了進來。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啊」李明翰心膽俱寒,本來就準備這幾日逃去香港呢,誰知道偏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