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瞬間熄燈黑了下來,晏安手裡手機屏幕的亮光在黑暗裡異常醒目。
「怎麼樣了?」晁朕問。
「現目前2比0,祝彧他們再輸一局就沒了。」
「比賽就是這樣,有輸就有贏。」
「但他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身上背負著賽區的名譽。之前宣布他要作為首發去比賽的時候,有很多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人在罵他,說他強推之恥。如果這次輸了」
「不會輸得,你看完電影再打開手機說不定他就贏了。」
「現在是2比0唉,要贏的話得連扳三局才行,哪那麼容易,你果然是不看比賽的人。」
「我是不看比賽,但我看新聞。」晁朕伸出手,擋住了她的手機屏幕,說:「後面的人會看到你,電影開始了,你該收起來了。」
晏安把手機收回去的時候,前方的大銀幕上正好出現了鐵茶的字樣。
一聲悠長的船笛在黑暗中響起。畫面一點點清晰,在灰色的畫面里,遠遠地,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身影。
鏡頭一點點推進,一個兩鬢斑白上了年紀的男士站在一個墓碑前安靜地凝視著前方,許久,說了句:「已經整整二十年了。」
鏡頭再推進,一張年輕璀璨的笑臉印在墓碑的黑白照片上。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
突然地,黑白照片裡的女孩兒眨了眨眼睛,畫面逐漸變成彩色,背景里出現嘈雜的討論熙然聲音。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穿著校服出現在鏡頭裡,微微鞠躬,說:「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夏次九琴。」
晏安安靜地坐著,隨著悠揚的音樂和畫面的每一次翻轉,徹底被帶到了鐵茶這個故事裡。
第一次感受到電影之外的東西,是在電影裡九琴和阿肆第一次在教室接吻的時候,她所處的整個空間裡都迸發了同一種吸氣驚呼的聲音。
手心突然被捏了捏,晁朕小聲地跟她說:「我第一次在富川春寺的電影裡看到如此充滿戲劇張力的場面。如果我是電影節評審,憑著這一場戲,我就會把最佳導演給到富川春寺。」
晏安在電影藝術方面沒什麼造詣,她不能理解晁朕口中的戲劇張力是什麼。她只是看著這幅畫面覺得,就算不了解故事前後經過的人,也能憑著這一場戲了解到九琴和阿肆之前所有暗潮湧動掙扎壓抑的感情。
需要愛得多麼掙扎用力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愛意。
再次感受到滿場被同一情緒充斥的時候,是影片給到阿肆看見九琴被一群男生簇擁,阿肆平靜地轉過頭,鏡頭前移,給到了九琴點菸時掉出的那一行淚。
整整兩個小時的電影,輕鬆的氛圍可能只維持了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時間裡,整個場館裡只有安靜和隱忍抽泣兩種聲音。伴隨著九琴和阿肆一次次地互相傷害一次次地爭吵,晏安的手心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旁邊第一次看這部影片的晁先生給捏緊。
影片快到末尾的時候,他聽見晁朕充滿疑惑複雜地問:「我為什麼要拍這部電影?你為什麼要接這部電影?」
晏安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回握住了她的手。
場館裡突然迸發出一聲被壓抑住的驚叫。伴隨著這一聲驚叫,九琴從屋檐下一躍而下。櫻花飄落,整個地面被染成了粉嫩的白色,鏡頭給到了阿肆,他臉上是一種近乎麻木的解脫。
電影在這裡突然戛然而止。在黑屏了差不多有半分鐘時間後,背景里只出現了阿肆小聲地說了句:
「櫻花開了,櫻花落了。人生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
字幕出現,電影結束。
在場所有人都不能理解這個戛然而止地結局,周圍人紛紛在問最開始出現在鏡頭裡,站在九琴墓碑前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阿肆。
有人說:「希望是阿肆,那樣就說明他一直都好好活著。」
「天啊,你為什麼會有這樣殘忍的想法?如果那是阿肆的話,我無法想像他在目睹了九琴從屋頂跳下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