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幾個重要的將領,更是不斷有認識和不認識的官員士紳上前敬酒,慶功宴在一開始就進入到了高-潮。
這等可以敞開了肚皮喝酒吃肉的場面自然是最對魯達的胃口,坐在酒席前邊的他幾乎做到了酒到杯乾,只一會兒工夫就已有兩三斤好酒,兩隻雞,三隻蹄膀被他消滅乾淨,也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直接誒拿起滿碗的酒,便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孫途面前「三郎,這是做哥哥的敬你的。你當初告訴洒家當官可以為民辦事救更多的人我還有所疑慮,今日一戰後,我可是徹底信你了。來,幹了!」說著,頭一仰就把半來斤酒又一氣灌了下去,直看得周圍許多人連連叫好。
孫途剛應付了不少來套近乎的官紳,想要單獨和蔡太守說個正事呢,不想魯達卻過來打岔,讓他只能舉杯稍作應付,又給老成些的楊志打了個眼色,又其將人帶走後,這才低聲對魯達此舉略有不滿的蔡九道「太守見諒,我魯大哥是個粗人,所以有些失禮了。另外,下官有要事稟報,事關我江州安危。」
蔡九本來還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呢,一聽這話頓時就嚴肅起來「你且隨我去後邊說話。」他確實不習慣這等亂鬨鬨的請功場面,此時正好藉機躲個清靜。
兩人便趁著其他人都忙著敬酒說話的機會悄悄離席去了後衙。這回卻沒有直接去蔡太守的官廳,而是繼續往後,直到來到一座更顯清靜的小小書房前,前頭那觥籌交錯的紛亂聲音才變得小了許多。
書房前居然早有僕從等候著了,一見蔡九到來,他就趕緊幫著開門,又是遞來毛巾讓他們擦手,又上酸梅湯為他們醒酒,可謂服侍周到。見孫途有些驚嘆地看著這一切,蔡九不以為意地一笑道「千里不必驚訝。實不相瞞本官其實並不喜飲酒,但身在官場卻難免應酬,所以每次回來都由蔡廉他在旁伺候,這都是他早做慣了的事情。」
孫途這才瞭然一笑,趕緊謝過了這名顯然是蔡九身邊親信的服侍,然後把神色一肅「太守,此番之事果然就與下官之前判斷的一樣,我官軍之前所以屢屢失敗正是因為有官府中人與之勾結,早早就把官軍動向給泄露了出去,使凶蛟一夥可以早做準備甚至是布下陷阱。」
蔡九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來,只因早在此番出兵前,孫途就已來秘見過他,並把自己的一些推斷給道了出來。也正是因為得到了他蔡太守的允准,孫途才敢做出讓楊志把剩下的兩百鄉兵也帶到潯陽江上伺機而動的決定,不然他如此自行其是罪責可是不小,真要追究起來,即便有此大勝朝廷也會嚴懲。
畢竟如今大宋一向對武將防範有加,生怕他們掌握軍權後干出什麼不軌的事情來,已經到了矯枉過正的瘋魔境地了。
不過蔡太守此時的神色依然變得嚴肅起來「這麼說來你已經找到相關線索了?到底是什麼人竟干出了與那些水匪勾結的事情來?」
「這個……下官暫時還不得而知,但人證已經有了,正是一個叫成季常的江州大商賈。」孫途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此時卻不好明說。
蔡得章在一聽到成季常這個名字後,臉色也是突然一變,比當日從孫途口中得知竟有官員可能與水匪勾結時的反應更大,急聲道「此話當真?你確認那就是成季常?」聲音都略有些顫抖了,眼中難掩興奮之意。
「據林都監所言,正是此人無疑了。怎麼,難道太守已經猜到此人背後是哪位官人了?」孫途問著,目光則小心地打量著對方。
但蔡九到底城府頗深,很快就把這份激動的情緒給壓了下去,只是道「此事干係重大,本官得先問過那成季常後再做定奪。不過千里啊,這次你確實是為我江州,也為本官立下了一樁大功勞,若是事成,本官一定虧待不了你!」
「下官不敢居功,這都是我職責所在……」就當孫途說著自謙的話,打算再推波助瀾一下時,門外突然就傳來了蔡廉的聲音「小的見過州推,我家老爺……」
可沒等他把擋人的話說完,袁望的聲音已蓋過了他「太守,下官有事稟報,還請開門一見。」
想不到二人的行止早被袁望瞧在眼裡,他居然在這要緊關頭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