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勤勞作的農夫,看著正在摘蠶葉的婦人,眼中卻充滿著落寞。
穿著土布短衫的村民扛著農具經過他身邊,紛紛側頭打量著他,眼睛都揶揄著一絲笑意,而遠去的談話聲又恰恰能讓他聽到。
「二呆子這次是真的呆了!」
「這讀書人就是好面子,怎麼就想不開呢?」
「就是!跟江家丫環在小樹林野合怎麼了,這是人之常情嘛!」
……
明明就是村民們的悄悄話,但卻完全沒有迴避他這個當事人的意思。
林昭然望著遠去的身影,臉上有幾分的無奈與索然。
村民口中說的「野合」,他腦海沒有半點片段,更不知道那個丫環是高矮肥瘦,自然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羞得上吊自殺。
因為此晧然非彼晧然,他……來自於野合如同家常便飯的二十一世紀。
從理論上說,他此刻應該很二十一世紀,本該跟那個剛好上的大胸「高姐」躲進廁所,借著鐵軌的吱呀聲幹著沒羞沒躁的事情。
只是那畢竟是理論,實際是他剛將廁所的門拴「咔嚓」鎖上,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發生了交通事故,然後就來到了大明嘉靖年間,此時正傻站在這座富有時代特色的拱橋上望著河水悠悠……
他,穿越了!
這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一個事實!因為一場罕見的高鐵交通事故,他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進入了一具十六歲的書生軀殼中。
明朝嘉靖三十六年,這是一個美好的時代。
宦官的地位正處於明朝歷史低谷,武將自土木堡之變後仍然抬不起頭,而嘉靖皇帝已經十幾年不上朝,如今是文臣當道的年代,是寒門子弟進入仕途的最佳時期。
不過,這也是一個社會問題重重的時代。南有倭寇之患,北有蒙古犯疆,內有天災人禍,英明的嘉靖卻為修道耗盡了國庫,國家可謂汲汲可危。
正是這一年春,他成為了長林村一名普通的書生。
這無疑是一具充滿朝氣的軀體,沒有被酒精毒害的肝臟,沒有被煙燻黑的肺,也沒有被女人掏空的腎,一切機能是那般的健康。
至於軀體的思想,更是純潔無比。大腦幾乎只裝著聖賢書,甚至他如今還能「照腦宣科」地朗誦出上百篇錦繡文章,更能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
凡事有利也會有弊,這具軀體的面白唇紅,肌膚白皙細膩,漂亮得足可以男扮女裝,身體很是羸弱,別說什麼六腹肌,身高近一米七幾,體重恐怕不過百,還有一雙保養得比女人還白嫩的手。
如果不是在下面摸到了東西,他絕對懷疑裝錯了衣服。
若是有得選擇的話,他仍然更願意做二十一世紀的放蕩子弟。
他是一名孤兒,但經過幾番努力,成為一個能說會道的業務副總。由於沒有組建家庭的欲望,他喜歡往花叢里鑽,無論是寂寞的少婦,還是貪玩的懵懂少女,都成了他的盤中菜,日子過得逍遙而自在。
上輩子,無疑是值得懷念的。
林晧然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那天帶著跟某大學圖書館的合同斡旋而歸,跟著那個大胸高姐發生一段美麗的邂逅。
在一番甜言蜜語的攻勢後,那個高姐終於還是被攻陷了,他剛把半推半將的高姐推進洗手間,結果就遇上了高鐵失事。
這事告訴我們,關廁所門的時候一定要溫柔,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
沉醉在複雜的情緒中,林晧然不知在橋頭坐了多久,直到夕陽將要消失在山的那頭,他才悠悠地長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子回家。
不是因為天將黑,而是他……肚子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