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瘟疫會在人群之中傳播,毒性越來越厲害,但也有的,會越來越衰弱……柳淳不是傳染病的專家,也沒有先進的檢測手段,他弄不清楚朱標感染了哪一種瘟疫……或者說,暗害太子的人,也未必懂得瘟疫的情況!
但問題來了,他怎麼知道,一定能殺死太子呢?
是不是另外有手段?
還有補刀的人嗎?
柳淳不斷思索著,想要找出真兇!
唯有如此,才能告慰朋友的在天之靈!
「殿下,我會給你報仇的!一定!」
柳淳暗暗發誓。
他每七天都會去東宮拜祭,從來沒有間斷。
這是第六次了,下一次朱標就要出殯安葬不管貴為太子,還是普通的百姓,最後的歸宿都是一抔黃土。
柳淳顯得十分落寞,感傷。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柳府,剛坐下,徐增壽就來了,四公子變顏變色的,「我聽說陛下去穎國公府邸了!」
「什麼?」
柳淳驚得站起來,本能感到了不妙,「陛下……要幹什麼?」
徐增壽哀嘆,「我也不知道,但這消息是我大哥傳出來的,他今天當值,穎國公沒有去五軍都督府坐鎮,似乎今天是他的生日,下午的時候,陛下突然就過去了!」徐增壽遲疑道:「柳淳,你說陛下不是去賀壽吧?」
徐增壽偷眼看柳淳,發現柳淳的臉色慘白,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壞了!穎國公要出事了!
就在此刻,朱元璋當真出現在了傅友德府邸。
今天是傅友德六十五歲的生日,按照慣例,六十六歲是不辦的,也就是說,今年不辦,就要等兩年了。
兒子傅讓一片孝心,他也知道太子新喪,不能大操大辦,就只是家中的幾口人,做了幾道菜,陪著老爹吃一頓就是了。
傅友德原是沒有心思的,但他剛剛得了一個孫子,小傢伙虎頭虎腦的,特別招人喜歡,老國公琢磨著喝兩杯也沒有什麼。
可就在酒席剛剛開始的時候,朱元璋突然到了!
傅友德大驚失色,陛下怎麼會來了?
他慌忙帶著一家人來迎接。
老朱掃了一眼,淡然一笑,「起來吧,朕記得你比朕只小了幾個月而已,咱們算是同年啊!」
老朱說著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酒杯瞧瞧了,並沒有喝下去,而是遞給了傅友德。
「來,朕祝你福壽雙全,子孫滿堂!」
傅友德接酒杯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
這位領兵打仗,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將,此刻只剩下惶恐。小小的酒杯,竟然比泰山還重,他的雙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喝啊,這是你自家的酒,怎麼不喝?」老朱怒吼。
傅友德沒有辦法,只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他雙膝一軟,直接撲在了地上。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該死啊!」
朱元璋睥睨地瞧著他,突然伸手,讓其他人退下。
大廳只剩下他跟傅友德兩個。
「唉!朕真是羨慕啊,子孫滿堂,天倫之樂。你的兒子也有孝心,還給你擺酒祝壽……朕也有個好兒子,他給朕辦了萬壽盛典,招來萬邦來朝……朕高興啊!朕辛苦了幾十年,就那段時間,朕最高興了!」
「朕想著,趁著自己還有精力,替他把麻煩事都料理了,然後讓他坐享江山!當一個太平天子!朕辛辛苦苦。推動變法,不怕挨罵,不怕詆毀,朕想的就是讓變法成功,就是讓他能,能承襲一個繁華盛世!」
「你們不是常說,封妻蔭子,朕給你丹書鐵券,讓你世襲罔替,你是穎國公,年俸有五千石吧?都說朕吝嗇,俸祿不高,可五千石,足夠你們一家,錦衣玉食了吧?更何況你們家還有不少產業,每年的都有上萬貫的錢送進府里。你的日子真好啊!」
……
朱元璋句句誅心,穎國公傅友德跪在地上,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