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就有個將軍跑他這來,然後詢問他關於西域的事。卓草隨便問問就知道,全都是屠睢這大嘴巴說的。為此連蒙恬都來找過他,還問他這西域遠不遠,要不他這次順帶把西域也給收拾了。若是不出意外,沒準就能直接封為徹侯!
對於蒙恬的想法,卓草只想噴他一臉唾沫。
足足萬里,您老去打吧!
而且打完後甭管勝負,絕對會被一擼到底。不聽軍令,擅自行動,在秦朝就等同於是要謀反!
「咳咳!」
屠睢尷尬的笑了笑,無奈道:「你就別生氣咧,老夫也是因為高興方才如此。來來來,嘗嘗這烤羊腿。實不相瞞,這烤羊腿可是老夫親自烤的,挑的是最肥美的羔羊。這些年來,你可是頭次嘗到老夫手藝的人。」
很明顯,他這是來賠罪的。能讓屠睢低聲咽氣來認錯的,整個秦國都找不出第二個。當初在秦廷上為爭奪討伐百越的資格,屠睢氣急眼了連馮去疾都敢噴。他這人就是比較衝動,紅了眼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只是事後他就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但即便如此也不會輕易認錯。像他們這種人,往往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這次能主動找卓草說好話,已是相當的不容易。
見卓草還在置氣,屠睢頓時笑了笑。
隨手取出匕首,開始幫著分肉。
卓彘在旁眼睛都看直了。
卓草這架子可真是夠大的!
甭管怎麼著,屠睢好歹也是位列九卿。論地位,整個秦國都沒幾個人比他高,在軍中同樣屬於是拔尖的一批。
「屠公何苦如此?」
卓草嘗了口羊肉差點沒吐出來。
羊膻味重就不提了,關鍵是還烤焦了。
就這手藝,屠睢咋好意思吹的?
「西域的事,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我與屠公說的,大部分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我也未曾親自去過。結果倒好,屠公卻是自顧自的全說了出去。若是惹出什麼麻煩,到頭來也是我倒霉。」
「怎麼會,老夫一力承擔!」
屠睢滿不在乎的揮手。
「有些事,並非屠公說承擔就能承擔。還好還好,屠公未曾告訴太多人,也只是軍中將領知道而已。所以,倒也不算什麼。」
「額……」
「怎麼?」
「老夫半月前便已修書至咸陽。」
「……」
「???」
卓草瞪著眼,差點沒吐血。
我前腳剛說,你後腳就上書?
您老可真效率!
這下子怕不是咸陽都得傳開了!
「這麼重要的事,自然得說。」
「……」
屠睢理所當然的開口,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卓草看似隨意的說幾句,實則關係到秦國未來的作戰計劃。屠睢位列九卿,這麼重要的事怎能不稟告於皇帝?
見卓草還在置氣,屠睢自顧自的切著羊腿。他自己是一口都沒吃,全放卓草面前。「老夫先前與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吾屠氏現在就靠老夫一人撐著。嫡子早年戰死沙場,吾兩位胞弟也都死於秦楚之戰。」
「你再看看右丞相,馮氏可是秦國第一豪族。馮去疾如今官至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馮劫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馮毋擇爵至倫侯,位列九卿,乃郎中令。」
「你和人馮氏比……」
卓草忍不住在旁吐槽。
這就是典型的不自量力啊……
「那李氏或秦氏呢?」屠睢苦笑道:「老夫若是死了,整個屠氏都會土崩瓦解。若非為了軍功,老夫何至於要立下軍令狀,揚言三年就能踏平百越?」
卓草笑了笑。
正所謂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各有志,屠睢想繼續往上爬,那也很正常。不論何時何地,掌握權利才是王道。
「來,老夫剛剛加了點特製的黃蜂醬,你再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