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的確,還真的不會有人對他要求更多了。
否則真的又累死一個國朝相爺,那玩笑就開大了。
張叔夜楞了楞之後,有了些不同解讀。
老張太清楚那小子算死草的風格了,聽聞寫給皇帝的信中,他公開坦誠了「已和察哥有過溝通,且負責的建議不宜再戰」這樣的用詞,在老張來解讀一定是有原因的,絕不會是大家理解的他收了西夏賄賂後放水。
若他真收了錢,就絕對不會朝這個方向來匯報,提都不會提,更不會用詞「負責的建議停兵」。
這麼思考著,本著對他小子的理解,老張覺得必有後招,於是不再扯台,就著皇帝的話道:「既如此……官家還是讓他回京吧,早前是臣等對他期望過高,壓迫過頭。的確,陶節夫於任上為操心出了那樣的事,小高現在雖有撂挑子的任性舉動,卻真的不宜在壓榨他,這麼一想也是,他要休息,想家想兒子,雖然可惡,卻算不得大逆不道。況且他臨危受命,於國朝有大功,雖未能如預想的拿到更大利益,但好歹也給了咱們和察哥談判的機會。」
「張卿說的在理,朕就是這個意思,就這樣辦吧。」趙佶嘆息道:「此番雖有遺憾,但總體他對國朝的忠心是沒問題的。他勇猛不足但謹慎有餘的情況下,也保留了我大宋遠征軍家底,沒有過大傷亡。傳朕旨意,視中書門下和西夏使節的談判進度,可擇機召高方平回朝述職。」
如此,定下了讓那個紈絝子弟帶薪休假的基調,並且這次不治罪卻也不賞賜。
不過蔡京和張叔夜真的受夠了他的天子劍,一起補充道:「還有陛下,您的威望權利不宜在濫用,朝廷威嚴也不容褻瀆,不宜在放任他持有天子劍,既是戰事告了一個段落,他也即將回朝述職,宜立即收回天子劍。」
天子劍這是權宜之計,不會長久賜人,所以這讓趙佶有些尷尬,原本打算他回朝時候主動呈交上來,卻無奈這些相公們猥瑣,現在就要收回,有點面子難看啊。趙佶卻是最終也同意……
張叔夜離開中堂後誰也不理會,帶了一隊人馬,急急忙忙駕臨察哥暫住的使館。
聽聞張叔夜親來,察哥著正式官服出迎,要文縐縐的見禮時,卻見張叔夜一擺手道:「李相無需客氣,老夫此來這不是正式磋商,而是以私人身份有事問你。」
「請。」察哥便引著入內去了。
坐了下來後,張叔夜開門見山的道:「你們和高方平間到底有何種貓膩,目下汴京天都要塌了,快些說來讓老夫心裡有數?」
察哥道:「說起來,高方平的確對西夏放水了。我和他的第一次接洽,以口頭形式達成意向,宋國不正式占領西夏,也不對西夏強行滅國,包括現在被劉延慶占領的夏州,那是西夏發源地,也可以還給西夏。高方平說了,大宋只要石州,龍州,以及洪州。這三州的民生他不放在眼裡,要的只是完成的長城防線。」
張叔夜想了想,以現在大宋的國力而言,夏州真是可有可無的,而且也在長城外,太拉西夏仇恨,在不把西夏滅國的前提下,的確范不著占領夏州。至於高方平要的這三州,陶節夫早前反覆說過了,那才是大宋需要的,確保長治久安的戰略區域。
張叔夜道:「這裡權且不說,說說他為何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對你西夏放水,你們給他的好處是什麼?」
察哥道:「他說他無權利給西夏政策,一切還需要來汴京商談。」
張叔夜苦笑道:「別扯犢子,那僅僅是個官面說法,事實上手握實力在西夏的人是他,你們和他私下達成的城下之盟,朝廷很難有效顛覆,一切都是走個手續而已。因為利益肯定要靠軍隊打出來。在他已經撂挑子的現在給他下令也沒用,他不會打。若臨陣換將,不但你察哥正中下懷,在陶節夫因病退下的現在,那群他麾下的兵痞也沒誰可以有效節制,所以換帥臣去了也是白搭,相反會因低效的瞎指揮而內耗損傷。他小子真是喪心病狂,是看準了所有政治時機,才對你西夏放水的。」
察哥笑道:「他果然是您的門生,還是您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