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肯定要徹底得罪龐籍了。
任憑光光睿智的大腦袋也想不出破解之道,罷了,只能一條路跑到黑了……見禮之後,趙禎給王寧安賜了座,抬頭看了一眼司馬光,趙禎笑道:「你就是出使西夏的功臣,司馬愛卿吧?」
司馬光連忙施禮,「臣奉旨出使,只知實心用事,但是臣才略有限,做了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對錯,還請陛下恕罪!」
光光很謙卑,可是劉幾卻抓到了把柄,立刻說道:「既然你都不知道對錯,怎麼敢讓西夏的青鹽進來?莫非是西夏的葡萄酒和美人把你弄糊塗了嗎?」
一上來就是人身攻擊,劉幾顯得殺氣騰騰。
光光謙恭不假,但是骨子裡卻是個極其驕傲的人,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卷進這個亂局當中,他才不會拜王寧安當老師呢!
試想,連王寧安都看不起,又怎麼會在乎劉幾!
「劉大人這話下官就不明白了,是不是歷年出使的大臣,只要喝了葡萄酒,看了美人舞,就不忠於大宋了?如果是這樣,朝廷袞袞諸公,有多少出使過西夏,出使過遼國,莫非都要懷疑嗎?」
劉幾被噎得臉紅脖子粗,王寧安卻在心裡暗笑,拉來光光,簡直賺大了,戰鬥力挺強啊!
「司馬光,你不要東拉西扯,老夫問你,為何要答應西夏的青鹽進入大宋?」劉幾又追問道:「你不知道鹽法重要嗎?你不明白這是在資敵嗎?老夫看你根本是有心亂國,被西夏人買通了!」
司馬光呵呵兩聲,「劉大人,青鹽的事情下官不想和你爭,下官只想請教,假如不讓西夏的青鹽進入,劉大人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還請指點!」
「這個……」
劉幾又被問住了。
王寧安卻在一旁撫掌大笑,「說得好,諸位大人,身為朝廷重臣,說話做事,不能像潑婦罵街,光知道扣帽子,以勢壓人,這不行!你們總要拿出辦法才行,眼下西北的情況,是戰,是和,是割地賠款,增加歲幣,還是開放青鹽,擴大貿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這個道理顯而易見,想必諸公們也能看的明白,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只管提出來。如果沒有,只是站在岸上觀船翻,一味說風涼話,那可就失了大臣的體面。更何況聖上明鏡高懸,燭照萬里,總不能誰做得越多,錯得越多吧?」
這番話一出口,光光都差點哭了,在心裡給王寧安豎起了兩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師傅,就是牛!
果然,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五個人,此刻都顯得有些張口結舌,想不出駁斥的話來。
他們都反對開放青鹽進口,可不讓青鹽進來,那讓什麼進來?總要和西夏有所交換,才能達成和議,不然西夏人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席汝言沉著臉道:「食鹽關係萬千百姓生計,至關重要,如果操縱在西夏的手裡,國將不國。如此讓步,亘古未聞,與其如此,還不如和西夏拼一個你死我活!」
劉幾終於緩了過來,連忙說道:「老臣以為席中丞所言極是,應該和西夏開戰,不能輕易言和!」
光光瞥了一眼劉幾,心中冷笑,這位劉大人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幹吏一員,甚至能領著人馬,在疆場衝殺,十分勇敢,可是上了年紀,早就不復當年之勇,而且他管秦鳳路的幾年,手下人馬很不像樣子,缺額、貪墨,任人唯親,拉幫結派,甚至殘害百姓,地方上怨氣非常大。
實際上這幾年西北軍團敗壞的速度非常驚人,早就不復當年之勇,不然也不會有屈野河之敗,被西夏人殺得狼狽不堪!
「劉大人,席大人,既然你們主張開戰,那就請二位大人親自督兵,和西夏決一死戰!下官不才,願意給二位大人牽馬墜蹬,哪怕一起戰死在疆場,也無怨無悔!」
這話一出,劉幾和席汝言臉色都黑了,連種家軍都敗了,他們哪來的把握和西夏開戰,一個個老臉紫紅,只能用荼毒的眼光,盯著司馬光,如果眼神能殺人,光光早就成了肉片了。
龐籍到底老道,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