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哈哈大笑:「這或許是儒家唯一可愛的地方吧!既然耶律重元給咱們準備了陷阱,咱們不能不去給他一個驚喜啊!」
……
這些天,繳獲的東西還不少,雖然王寧安多半都給燒了,但是馬還都帶著,另外還有幾百頭牛。
只要遼兵不追來,休息的時候,就能殺幾頭,享受一下「八百里分麾下炙」的豪邁,鮮嫩的牛肉,烤六七分熟,稍微撒一點鹽,再加一點花椒麵,美味無比。
能把打仗弄出郊遊的味道,也是沒誰了……
李無羈牽著一匹大黑馬,讓它啃食地上的乾草,又伸出手,撫摸著戰馬的鬃毛,大黑馬十分享受,發出低低的嘶鳴,感謝新主人。
李無羈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覺,「大人,能不能留下來,就是這一匹!」
王寧安繞著大黑馬轉了一圈,搖了搖頭。
「不行,這匹馬年紀大了,而且身體虛弱,別看骨架不小,其實身體已經空了。」王寧安走到了李無羈的面前,教訓道:「慈不掌兵,你記住了,不只是戰馬,包括每一個人,都是獲得勝利的工具。想做一個出色的將領,你的眼睛裡只能有一串串冰冷的數字,不該有任何感情!你聽明白沒有?」
李無羈呆住了,王寧安怒罵道:「要是不明白,就給我滾回家去!」
說完之後,王寧安甩開大步,留下了李無羈一個,走出很遠,梁大剛迎面走來,低聲勸道:「少爺,李無羈還是很不錯的苗子,孝順,有情有義,打仗還勇敢……」
王寧安抬起頭,露出了詭詐的笑容,「正是如此,才要好好教訓,讓他成才!」
等到再次見到李無羈,他面色凝重,用力抿著嘴,他把一個沉重的皮囊綁在了大黑馬的背上,又用繩子纏好,勒得結結實實。
然後又拿過一個眼罩,攥在了手心裡。
王家軍距離耶律重元布下的陷阱越來越近,這是一個山谷,兩邊是低緩的山坡,在谷中,囤積是上萬石糧食,還有各種細軟絲綢,甚至為了更加逼真,耶律重元還在命令手下,驅趕著車隊,搬運東西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王寧安距離山谷之後200丈,而山谷兩邊的樹林,就埋伏著五千名精銳的遼兵,只要他們踏入山谷,就立刻衝出來。
這些遼兵早就按捺不住,他們嗜血而興奮,胯下的戰馬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停用蹄子刨著地面,躍躍欲試。
來啊,獵物快點上門吧!
膽敢在遼國撒野,讓你們嘗嘗大遼鐵騎的厲害!
或許是遼國的士兵的祈禱有了作用,在不遠處,宋軍開始集結,出現了一大片的黑影,接著,這些黑影舉起了火把。
突然一陣喊殺,接著是山崩地裂的馬蹄聲,無數騎兵,呼嘯著沖向了山谷,黑壓壓,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多。
遼兵的將領興奮地渾身顫抖,魚兒終於咬鉤了。
「沖!」
他揮舞著彎刀,興奮大吼,兩旁埋伏的騎兵一起殺出,可是剛衝出來,他們就傻眼了,對面倒是來了無數戰馬,卻沒有騎士,馬背上凸起的一塊,根本就是草人。
至於那些所謂火把,竟然是綁在馬尾上的布裹了鯨油,點燃之後的效果。
濃烈的火焰,越燒越旺,戰馬的屁股被燒得生疼,受驚的牲畜只能拼命往前跑,眼睛上又蓋著眼罩,想要躲避危險都做不到。
一匹匹被大火籠罩的馬匹,連成了一片火海,瘋狂向前。
看到這一幕的遼兵全都嚇傻了,他們瘋狂轉身避讓,可是後面的人不知情,還往前沖,結果就是沒遇到地方,反而自己弄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李無羈站在王寧安的身邊,他人高馬大,看得清楚,馱了自己許多天的大黑馬,果然油盡燈枯了,奔跑起來,速度越來越慢,才跑到一半的路程,就搖搖晃晃,有些火馬已經衝進了山谷,大黑馬才跑到了谷口,大火已經蔓延到了它的鬃毛,吃痛的大黑馬揚起前蹄,發出了悲涼的嘶鳴!
李無羈的心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