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周陽發出「嗚嗚」的怪叫聲,痛快無比。
一直呆在神京,呆在金剛寺外院,此時忽然見識到四野開合皆蒼茫,不由胸襟大暢,豪氣干雲。
周雨與徐青蘿楚靈也忍不住大聲呼喊,聲音傳出很遠,震得周圍倦鳥們紛紛飛起四散。
所過之處,群鳥紛飛。
「師兄,我們到底為何要離開神京?」法寧如熊般的身體輕盈得如一道風,輕聲問道。
林飛揚道:「住持,不應該只是為了老許吧?」
「好久不見李兄,有點兒想念,還有便是讓周陽他們開開眼界,一直呆在金剛寺外院容易影響心志與情緒,再有便是躲一躲清靜。」
「清靜?」法寧不解。
法空道:「往後一陣子,神京不會清靜,不如避一避,免得影響心情。」
法寧更不解:「為何不清靜?」
法空便說了兩司合一,南監察司獨大將會帶來的變化。
林飛揚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覺得無聊,撇撇嘴:「一天到晚爭來爭去,變來變去,莫名其妙。」
法寧若有所思:「師兄,沒有了紛爭難道是壞事?」
「沒有了紛爭,那便沒有了約束。」法空搖頭道:「南監察司會迅速膨脹,不僅僅他們的實力,還有規模,還有他們的心境。」
法空繼續說道:「一旦膨脹,行事便會肆無忌憚,什麼過份的事都做得出來。」
林飛揚冷笑道:「難道他們還敢惹我們金剛寺?」
「為何不敢?」法空笑笑:「金剛寺外院有什麼可怕的嗎?皇上的額匾未必對所有人都有用。」
皇上的額匾越是對大人物,震懾越強,對小人物的震懾力反而沒那麼強。
甚至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更有甚者,還會不以為然,覺得大家都誇大了皇上的用心,皇上不過只是給寫一個額匾而已,並沒有庇護之意。
百種米養百樣人,這世間什麼人都有。
南監察司現在拼命擴張規模,難免良莠不齊,稍稍強一些的武林高手就能進來。
難免有些人對金剛寺外院蠢蠢欲動,畢竟現在金剛寺外院的名聲極大,最適合踩著揚名。
「住持,那我們更不能離開啊。」林飛揚不解:「哪個敢找事兒,狠狠收拾一番,殺雞儆猴就行了,這麼一走了之,他們豈不是更肆無忌憚?」
「他們要借我這個神僧之名揚名,我不在了,他們難道對一個空寺院亂來?」法空道。
「如果真有亂來的呢?」
「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是南監察司的責任了。」法空搖頭道:「況且還有師伯祖他們在呢。」
雖然慧靈行事不靠譜,可真有人欺上門,一品大宗師可不是擺設。
法寧道:「師兄,圓燈師伯他們」
「他們經驗豐富得很,我已經提前吩咐過,他們不會吃虧。」
「那神水」
「只能停止供應了。」法空露出笑容。
總有人蠢蠢欲動想打神水的主意,覺得掐住神水便是掐住了自己的弱點。
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不是自己離不神水,是其他人離不開神水。
法寧擔憂道:「可如果真有人性命垂危。」
「還有備用的神水。」法空道:「實在用光了,那也沒辦法,人各有命,我們不可能救所有人。」
「阿彌陀佛。」法寧宣一聲佛號。
只願他們能在神水用光之前回去,要不然,實在不忍心。
法空笑了笑。
人們有絕望才知道珍惜,才知道感激才知道堅信。
否則,一直有神水在,他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即使得了神水之助也不知道感激。
林飛揚道:「法寧就是太心軟,換成是我,能救也不救,憑什麼一定要救人?淨惹麻煩,還不得好處。」
在他看來,神水白白給人喝,一點兒好處沒撈到,太傻,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