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塗滿了雞血色胭脂的嘴唇一扯,露出了一個極其瘮人的表情。
「唷,大山叔……嘿,嘿!爹呢?」
老蒼頭白大山白長空的忠僕,當年白長空出門遊歷的時候,家境破落的白長空身邊,就只有白大山這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人跟著。
當年白長空在遊學途中遭遇惡匪,幾乎身隕,幸好得到盧仚祖父盧貅搭救,這些事情,白大山都是全程經歷的。
白大山比白長空還大了二十幾歲,如今已是『耄耋』(mao』die)之年,因為和白長空同甘共苦過,又對白長空有撫養、照料之恩,白大山在白家的地位,是極其特殊、極其尊崇的。
他,對白長空的一群兒子、孫子、孫女,也是最熟悉不過的。
哆哆嗦嗦的看著白閬,白大山嘶聲道:「大少爺,你吃苦了……嗚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天,老爺派了好些人去安平關打探你們的消息!」
「其他幾位少爺呢?他們人呢?」
幾個極樂天宮弟子也凝神看著白閬。
白家的另外幾個兒子是死是活,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極樂天宮派去做他們護衛的那群弟子,他們的生死情況。
白長空派了人去安平關,他們極樂天宮也有精英弟子去了安平關查探。
但是無論是哪邊的人手,都沒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現在可好,白閬居然打扮成這個鬼樣子,突兀的出現。
遠遠的看熱鬧的車馬中,有貴人驚呼:「這是白閬?嘶……何其驚怖,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有人說話極其刻薄:「還好此刻人多,若是在深夜大街上,猛不丁的見到他,還以為是扎得紙人童子作祟……嘖嘖!」
有膽小的貴人在輕輕催促自家的車夫、護衛:「趕緊走,趕緊走,我心口發冷,後心發涼,這白閬,古怪得很,怕是今天,要出大事!」
有一部分車馬掉轉頭,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還有一些機敏的人,直接跑去附近自家宅邸里,招呼全家的男女老少儘快的撤離。
實在是,最近一段時間,圍繞著白家,出了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情?
白閬猶如紙紮的殉葬童子一樣裝束,這般詭異的跑了回來……天知道等會會發生什麼事情?
作為白家的鄰居,倒血霉哦!
趕緊撤離全家老少,平安未上,平安是福啊!
白大山緊緊抓著白閬的手,急促的詢問白奚、白邛等人的下落。
白閬『咯咯』笑著,翻著白眼,用一對死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大山:「他們,他們在後面,馬上回來……爹呢?」
已經有護衛忙著表功,跑去了後院,向白長空稟告白閬平安回來的消息。
白長空欣喜如狂,忙不迭的向自家剛剛認下的乾娘請示了一聲,屁顛屁顛的一溜兒小跑趕到了大門口。
看著大半怪異,動作邪詭的白閬,白長空微微一呆,目光迅速掃過了遠處那些看熱鬧的車馬。
他咳嗽了一聲,沉聲道:「閬兒,你這是做什麼?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回家。隨軍出征,返家後的『卸甲平安告祖禮』,你自幼是精熟的!」
白閬『咯咯』笑了起來。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背著雙手站在大門口,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白長空。
他的身體,猶如風中的柳條一樣蠕動著,他動作極其詭異的放下了右腿,墊著腳尖,左腿緩緩提起,以一個極其怪異的方式,將左腿高高提起。
與此同時,他的上半身也向另外一個方向猛地傾瀉,腦袋也隨之向另外一側傾斜。
他『咯咯』笑著,手中撥浪鼓急速的轉動著,不斷發出『咚咚』、『咚咚』聲。
白長空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撥浪鼓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刺耳。
漸漸地,『咚咚咚咚』的聲音連成了一片,一道道強大的邪力從撥浪鼓中洶湧而出,化為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