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被蟲咬的如此厲害,著實少見,怕是丟缸里忘記取了吧?」
「佩服!」
胖店主直接對沈愈豎了一個大拇指。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我在你這個年紀,別說這些了,就是絹本與紙本還沒完全弄清呢。」
說完,他笑呵呵的將一團抹布在櫃檯上挪動了一下。
抹布挪走後,檯面上露出一行小字,「仿古字畫,不欺不騙,萬元一張,概不還價。」
「這些畫都是我親筆所畫,可還成吧?」
「您畫功極好。」
沈愈嘴上捧了對方一句,心裡卻是暗暗嘆息道「哎,收點好物件還是真難啊,看來這鑑古樓也是白跑了。」
看了看左手手腕的機械腕錶,已經是清晨4:50分。
外邊天色透亮,沈愈又與胖店主客氣了兩句,旋即出門而去。
繁星漸逝,天色微白,與凌晨三點開市時比起來現在街上的客流量明顯少了很多。
此時沈愈的心情很差,「畫是贗品,但願老柳那枚印章能讓人滿意吧。」
在半個小時內,沈愈還要趕去相熟的朋友那裡收一枚古董印章,說起來時間還是很趕的。
沈愈,24歲,江南省人。
祖籍楚州,在省城東江長大,現在是一個古玩小店的店主。
他今天要買的古董有兩件,一副明清古畫以及一枚清朝嘉慶年間的青田石印章。
這兩件古董都是店裡的老顧客托他代為尋找的。
字畫價格在二十萬上下,最多不能超過三十萬。
印章價格在四五萬這塊,最多不能超過六萬。
這個價格對沈愈來說根本賺不了幾個錢。
沈愈忙前忙後也只是想藉此維繫好與客戶的關係。
畢竟人家要的東西你沒有,下次很可能就不會再照顧你生意。
印章已經有了著落,沈愈今天起大早就是想來鬼市中淘一副古畫。
結果鬼市里所見的都是一堆破爛,於是沈愈就想到了鑑古樓。
實話實說,人家店裡真有不少古人的字畫真跡,只是在價格上超了很多,最便宜的一副也得五十萬出頭。
沈愈不可能往裡面搭二十萬塊錢所以才挑了剛才那幅《雲山訪友圖》。
現在字畫沒有買成,也只能寄希望於那枚青田石印章了。
因為家學淵源打小就接觸古玩,沈愈在江南古玩圈年青一代中也算小有名氣,一般的贗品是騙不了他的。
他不是那種讀上幾本古玩書籍就敢四處淘寶撿漏的古玩愛好者,其祖父沈重樓生前是東江古玩收藏協會終身名譽會長,鑑定書畫瓷器從未打過眼。
尤其是鑑定字畫不需要將畫完全打開,只要打開一半基本就可以斷定真假,所以沈重樓在古玩圈子裡又有「沈半張」的美譽。
沈愈打小在祖父身邊長大,自記事起就學習各種古玩基礎知識。
雖然算不得天資聰穎一點即通,可小二十年的知識積累,不管是瓷器字畫還是玉石雜項著實有幾分眼力。
大學畢業後,沈愈由祖父介紹進入東江古玩名店之一的「寶玉軒」工作。
只是好景不長,因為一次意外,沈愈將店裡客人的一枚玻璃種正陽綠子岡牌摔到了地上。
在下方邊緣處磕掉半個米粒大小的缺損。
這下徹底壞菜了。
因為那位客人來頭很大,家裡是經營翡翠玉石原料生意的,其父更是被稱為東江玉石大王。
寶玉軒有三分之二的貨源都要從其公司進貨。
珍愛的東西被摔壞,對方怒氣很大,不但要沈愈賠償損失,更是揚言讓沈愈滾蛋,從此以後別想在東江玉石古玩圈子裡立足。
寶玉軒店東褚耀宗年輕時受過沈重樓大恩,不但替沈愈出了上百萬的賠償,更是極力從中說和,希望替沈愈求得對方諒解。
但對方不依不饒就連褚耀宗的面子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