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不動聲色,心情非常複雜,他開始擔心自己的老婆孩子,從警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如此沮喪。
「耿支隊,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劉漢東義憤填膺,耿直卻絲毫也不憤慨:「我累了,想躺一會。」
劉漢東無奈,只好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耿直說:「漢東,謝謝你,這事兒你別摻乎了,這是政治,一般人玩不起的。」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劉漢東擠出一個笑容道。
來到樓下,羅漢遞給他一支雪茄,兩人吞雲吐霧起來。
「耿支隊這樣的硬漢都慫了,我想不通。」劉漢東鼻孔里噴煙,惡狠狠道。
羅漢說:「解放前,多少老革命在國民黨監獄裡,日本憲兵隊裡,受盡酷刑都不鬆口,可是十年動亂的時候,卻捱了兩頓批鬥就受不了自殺了,你想想就能明白。」
劉漢東點點頭:「我懂了,心理支柱沒了,信仰破滅。」
羅漢說:「耿直有他的局限性,你看你就不一樣,別管對方什麼身份,照打不誤……」
正說著,宋欣欣走了過來,穿著白大褂跟醫生似的,嗔怪的瞅了劉漢東一眼:「怎麼在醫院裡抽菸?」
「這不是室外麼?」劉漢東辯解道。
「嗨,又見面了,去哪兒啊?」羅漢腆著臉搭訕宋欣欣。
女法醫冷著臉道:「去停屍房。」
羅漢打個哈哈,道:「我叫羅漢,交個朋友吧,這是我的微信號。」
宋欣欣沒停步,看了羅漢一眼道:「有病吧。」自顧自走了。
羅漢嘿嘿一笑:「有性格,我喜歡。」
劉漢東撇撇嘴:「宋法醫不是你的菜。」
「有主了?」羅漢撓撓頭。
劉漢東對宋欣欣的私生活並不了解,只是隱約覺得她和沈局長的關係很好,但沒往深處想,他也不喜歡饒舌八卦,於是道:「有沒有主兒不知道,女兒倒是有一個。」
「女兒好,我就喜歡女兒。」羅漢一副賤樣,賊笑道。
忽然他褲兜里手機震動起來,摸出來接了,說了兩句,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休假結束,我得走了,摩托留你這兒了,你有空幫我去江北探望一下程衛國的爺爺,就這樣,走了。」
兩人來到大門口,一輛當地軍分區牌照的勇士越野車沒熄火停在人行道上,羅漢上了車沖劉漢東敬了個非標軍禮以示道別,越野車引擎咆哮,絕塵而去。
劉漢東回來騎摩托車,又遇到了宋欣欣,她沒好氣問:「那人你朋友?幹嘛的?」
「部隊上的。」
「哦,怪不得一副兵痞樣,是給首長開小車的吧。」宋欣欣撇嘴道。
劉漢東哈哈大笑,宋法醫解剖屍體火眼金睛,看人的道行就差遠了。
……
深夜,小商村一棟高層村民公寓,隨著重物墜地的聲音,汽車警報聲響起,周圍燈火漸漸亮起,有人看到樓下誰家的私家車上躺著一個人,身下滿是鮮血。
十分鐘後,警察和救護車趕到現場,墜樓之人已經死亡,住在這棟大樓里的都是小商村的外姓人,也就是附近幾個自然村的人,基本上都不姓商,屬於二等公民,真正的姓商的村民,都住在統一制式的別墅里。
死者名叫陸二旺,是工業園的保安分隊長,此人喜好賭博,輸的傾家蕩產,老婆帶著孩子改嫁了,父母也被他氣得住院,據說他欠了幾十萬的高利貸,每月光利息就付不完,跳樓自殺肯定是因為這事兒。
鎮上派出所的警察來了,把屍體拉走,進了陸二旺的家搜集線索,還調取了公寓樓的監控錄像,正在陸二旺家裡四下亂翻的時候,一個穿迷彩褲子的漢子走了進來,警察們停下手頭的工作,畢恭畢敬喊一聲軍哥。
來的是民兵中隊長商軍,他身後還跟了四個穿迷彩服戴鋼盔手持應急棍的民兵,小商村治安很好,夜裡有巡邏,路口有哨兵,外鄉人根本進不來。
「怎麼回事?」商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