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摸著臉,低聲自語道:「像我這么正直誠信的人,做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真不是故意的。」
說了一聲,他抬頭看了眼。
晴天白日,沒有陰雲,沒有雷聲。
他鬆了口氣。
……
紅顏樓。
從京城歸來的大才子蘇立,已在這裡飲了一夜的酒,爛醉如泥。
哪怕昨夜陪伴他的兩個女子,他都無力去觸碰。
就在前日,本想在詩會上,略施小計,讓人排斥蘇庭,讓對方驚慌失措,在家主面前出醜。
卻未有想到,這人如此猖狂,出盡了風頭。
而稍微用些手段的他,也不免被人查出。
老家主嚴厲呵斥了一遍,對他充滿了失望。
多年以來,他都是蘇家年輕一輩的傑出人物,倍受讚譽,甚至在老家主心底,也不無將他當作未來家主培養的意思。
但如今一樁小事,竟是引得老家主對他無比失望。
並且,就在昨日,縣官丁業上門,竟是拜訪蘇庭,此事過後,原本慫恿他去對付的蘇庭的爺爺,竟也把他臭罵了一頓。
前兩日從京城歸來,還是意氣風發,然而這才過了幾日,只因一個無法稱得是親戚的少年,便讓他一敗塗地?
「混賬……」
蘇立舉起酒壺,怒摔在地。
嘭地一聲,酒壺立時粉碎。
碎瓷片伴隨著酒水,濺射四方。
蘇立喘息了片刻,臉色愈發難看。
這兩日他受到家主怒斥,受到爺爺指責,甚至影響了他在家主心中的分量,影響了他的未來。
不僅如此,當日縣官丁業,有意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再結合他上門拜訪蘇庭一事,他隱約覺得丁業那一眼,不算尋常。
至於天章閣學士劉大人,更不必說。
原本當日他舉辦的詩會,便是為了在劉大人面前,盡展文采,順便在家主面前踩了蘇庭,一舉兩得。
然而詩會不歡而散。
家主怒斥於他。
而劉大人離開詩會時,一言不發,如今也離了坎凌。
「一切心血,全都白費了啊。」
蘇立仰著頭,吐出口氣。
然而嘭地一聲。
房門陡然打開。
蘇立抹了把臉,使勁甩了甩頭,看向來人,赫然便是老對手何雲方。
「你來幹什麼?」
蘇立喘息了聲,收回目光,道:「看我笑話麼?」
「何某不至於來看一個廢物的笑話。」
何雲方冷聲道:「只是不曾想,與我鬥了多年的蘇家才子,竟然如此不堪,小小挫折,借酒消愁,成了一灘爛泥……也好在你們家主眼睛明白,否則日後把你立為家主,那就是害了蘇家。」
蘇立冷笑道:「關你屁事?」
何雲方哼了聲,道:「念在老對手的份上,本想勸你一番,莫要讓我少了個有趣的對手,但未有想到,你如此不堪造就……不就是個寒門子弟麼,他惡了你,你殺了他,不就是了?事情過了,你還是你的蘇家才子,過了幾年,你家老家主還能記得這麼一個小子?」
蘇立哈哈笑道:「說得簡單,他真是普通小子?這寒門子弟,不也是壓了咱們一頭?我對他略施小計,家主已經惱怒,若要殺他,豈非自絕未來道路?」
「更何況,丁業丁大人,都對他十分尊敬,誰知道他是什麼來歷?」
「殺人?我殺了他之後,誰知道是什麼後果?」
「就算只是丁業,他多半也得我抓進去?」
他看向何雲方,冷笑道:「幫我?你是自己被人當場侮辱,又被他震懾,沒有討回顏面,所以想要借刀殺人吧?蘇某可不是你的刀……」
何雲方沒有否認,只是說道:「我是想殺人,但也想幫你,而你,不是那把刀,何況何某殺人,也不用刀。」
蘇立目